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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睜開眼睛,但眼前是一片黑暗。


天還沒亮的想法跑過我的腦袋,然後瞬間被推翻。


好窄!這不是我的床!這裡是哪裡?


狹小的空間只能讓我直挺挺的躺著,無法翻身,但雙手勉強可以活動。


我上下摸索著,發現四周的觸感平滑,但敲起來的聲音卻有些空洞。


棺木?


一個可怕的想法穿過我的腦袋:我被活埋了!緊接著所有有關活埋的資訊瞬間通過我的腦袋。


死狀悽慘、窒息、痛苦掙扎。


我開始感覺慌亂起來,氧氣像是隨時會被用光一般,呼吸也變得困難。


鎮定。


想到緊張會加速氧氣消耗的事情,我試圖讓自己從緊張的情緒中鎮定下來。


能不能從這裡離開?或是先鑽個小洞什麼的讓空氣進入?


我不敢再想棺木被封的多死,或是上面的土堆有多重,被活埋而死的圖像又再度停留在我的腦中,我怕自己在瘋狂的絕望中死去。


鎮定、鎮定。


我稍微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思考著生存的可能性。


還好我不是穿著睡衣被活埋,口袋裡有鑰匙,雖然拿著鑰匙弄破棺木的機率似乎很低,但總比沒有好。


接下來是從角落突破,角落應該比正中央容易弄破吧?


我挪動身體,讓自己往頭上方前進,直到頭碰到頂,我便往右上方尋找棺木的接合處。


我把鑰匙當作螺絲起子一樣的往角落鑽,如果能鑽出一個洞,生存的希望就會大一些。


單調的動作讓我的腦袋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,為了避免自己精神崩潰,我開始回想之前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。


我記得昨天晚上還是個平凡的一晚,照慣例參加了星期三的好友聚會。因為彼得過幾天就要結婚,被大夥兒猛虧還灌了不少酒。


我一邊喝著我最愛的威士忌加冰,一邊不忘記取笑彼得:「聽說結婚是戀愛的墳墓,恭喜你過幾天就要進墳墓啦!」


彼得也不甘示弱的回嘴:「少這麼得意,搞不好明天你就比我先進墳墓。」


「才不可能,我不會為了一顆樹放棄整個森林,還有我美妙的單身生活。」


「嘿嘿,別嘴硬,愛情來臨時,誰都擋不住的。」


就在我跟彼得你一言我一句的閒扯中,突然插入了一個我沒聽過的聲音:「是啊,威爾森,明天你就要進墳墓了。」


聲音聽起來低沉,音調則是空洞,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聲音,我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,只看見一個臉被黑色大禮帽遮住的男人。


他是誰?為什麼會在我們的聚會上?他說那些話有什麼意思?


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我的腦袋中,當我正想過去找那個男人說清楚時,彼得拉住我講了一堆意義不明的話。


我看了看彼得,他臉上盡是幸福的表情,還不時發出傻笑。


很明顯的,他喝多了。


我再往那個男人所在的方向看去,發現男人早已不見蹤影。於是我放棄找到那個男人的想法,而是將注意力放回彼得身上。


我陪著彼得又多喝了好幾杯威士忌,酒精不斷在腦袋裡發酵著,眼前的彼得變得越來越模糊,接著就沒有之後的印象。


莫非就是那個男人把我關在這裡?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?


如果能夠出得去,我一定要把那個男人找出來好好痛打一頓再問個清楚!


正當我沉溺在出去之後的種種幻想時,一個奇妙的感覺跳進了我的腦袋。


為什麼我的手都不會痠?


雖然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,但是一直舉起來的右手,應該很快就會感覺到不適,為什麼到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,就像手不是我的一樣?


我疑惑地將右手放下,然後用左手一摸。


軟爛又凹凸不平的感覺從指尖上傳來,有些凹洞中甚至有堅硬的觸感。


腐爛了?


如果我的右手已經腐爛見骨,為什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,甚至還能夠活動?


雙手不自覺地撫上臉,發現原本應該有肉的臉頰,此時只剩下兩個空洞。


這是夢嗎?還是我已經死了?


「腐爛的威爾森在墳墓裡睡著了,靜靜的,靜靜的。」空洞的歌聲在我腦中響起,不停唱著重複的歌詞。


「閉嘴閉嘴閉嘴!」我失控的大叫並瘋狂地敲打著棺木,卻怎麼也蓋不住那空洞的歌聲。


「拜託……停止吧。」


絕望和恐怖啃食著我的靈魂,如果我還有的話……


肉一塊塊緩慢掉落,我開始可以輕易地拿出身體裡的臟器。


心臟還是撲通撲通地跳著,像是提醒我尚未徹底死去。


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?


多希望有個人能夠叫醒我,告訴我這一切其實是一場噩夢。


我,究竟還要被關多久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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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火天之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